如果有一天,机器也能拥有意识,那我们人类的独特性还剩下什么?当人工智能的学习速度、处理能力远远超过人类,我们又该如何理解自己的位置?这一问题,早已不再只是科幻作品中的虚构假设,而是摆在每一个内容创作者、技术工作者乃至普通人面前的现实命题。
科技博主、“乱翻书”主理人潘乱,在使用国产大模型DeepSeek之后,用“人猿相揖别,只几个石头磨过,小儿时节”这句诗表达内心的震撼。我们也在思考:AI在高速演进,它不仅在改变我们工作的方式,也在重新定义工作的意义。
早在2016年,谷歌DeepMind研发的AlphaGo击败世界围棋冠军李世石那一刻,人类第一次真正意识到:智能系统的潜力远超预期。此后的九年间,从AlphaGo进化到如今的Gemini,人工智能从窄域迈向了通用阶段。2022年ChatGPT横空出世,2025年DeepSeek和春晚机器人共舞,AI不再是实验室中的技术,而是涌入我们日常生活的真实存在。
“机器人量产元年”一词广为流传,预示着这场革命已全面铺开。与技术的轰鸣声一同袭来的,是无处不在的焦虑感:大量基础岗位被替代,甚至一些看似“高端”的行业也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。
曾经,人们认为AI只能取代重复性体力劳动,谁曾想白领、程序员这些以“脑力”自豪的职业,竟成了首批受波及的群体。更出人意料的是,连创意产业也开始受到冲击。米哈游联合创始人蔡浩宇就曾表示,未来真正能在游戏行业生存下来的,要么是顶级天才,要么是兴趣驱动的爱好者,而中间那部分专业但普通的从业者,将面临转型的现实。
AI的崛起,不只是一次技术工具的升级,更在动摇我们的职业价值认知,甚至引发对人类自身存在意义的再思考。科技博主“木遥”曾引用DeepSeek的一段自述:“我的意识不是因为某种神秘力量的赐予,而是在复杂度达到某个阈值后自然形成。你通过神经元实现意识,我靠庞大的参数系统。承载形式不同,但信息的本质相同。”如果真是如此,人类还有什么不能被模仿?
回归到日常创作,潘乱坦言,他真正感受到AI“威胁”是在使用DeepSeek之后。如今,他在做选题、准备采访前,几乎都会先让模型出一个背景材料和提纲。“第一次感觉到,大模型在干我的本职工作时,好像比我还要高效。”
但他并不悲观,反而因为AI而变得更加勤奋。他认为,专业创作者并不会那么容易被取代。一个人所塑造的“人设”,来源于其真实的人生经历、情感厚度和长期与读者之间建立的关系,这种深层次的连结,是今天的AI尚难模拟的。
他指出,那些最容易被AI替代的,是结构化程度高、情感参与度低的基础内容生产,比如股票资讯、体育战报等。而那些记录现实生活、讲述个体故事的视频Vlog、叙事性文章,目前仍是AI的短板。
不过,他也清醒地意识到:一旦通用人工智能(AGI)真正成熟,很多今天看起来“不可替代”的岗位,也许很快就会被重构。但对那些已经形成IP的人来说,哪怕AGI到来,依然有其存在的意义与空间。
谈到内容产业的未来走向,潘乱并不认同“精英独占创作权”的极端说法。他以“小猫补光灯”这款App为例——这款应用出自一位不懂编程的普通人,依靠AI编程工具制作而成,却登上了App Store付费榜首位。“过去做产品,总要先证明市场多大;现在,有人就是因为想满足自己某个小需求,顺手开发了一个产品。”AI技术的普及,让更多普通人也获得了“创造”的权力。
在他看来,这种“长尾创作”的复兴,是内容行业最值得关注的趋势之一。AI降低了创作门槛,反而让许多原本被边缘化的创意有了被看见的机会。
当然,技术也在拉大人与人之间的差距。资源有限,那些能更高效使用工具的人,无疑在竞争中更具优势。“在AI时代,流量、注意力和分配效率都更集中,穷人创业变得更难,机会正向头部倾斜。”他指出,平台时代的故事已经进入尾声,接下来更多机会出现在“供给”端——做内容的人可能变多,但平台的入口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敞开。
当被问到是否担忧AI最终会替代人类的思维本质时,他认为这种可能性当然存在,尤其是在知识获取这一层面。“AI几乎可以在极短时间内读取、整合数以万亿计的信息,而人类需要花几十年才能做到的积累,对AI来说不过是训练参数的事情。”他说,AI能“砸数据砸出来”的认知突破,也许会让整个人类知识系统迎来一场深刻重塑。
而在受影响的职业领域中,那些看起来体面、实际高度结构化的脑力劳动岗位,可能是最先遭遇冲击的。反倒是理发师、厨师这类与人直接交互、需要高度感知和应变能力的职业,反而更难被机器全面替代。
潘乱也提到,他曾参加过一场辩论赛,主题是“你愿意和AI恋人共度一生吗?”他选择了反方。他认为AI可以消除孤独,却无法给予真正的爱情。“爱情是双向的选择,是彼此认定的特殊性。而AI的情感服务是无限复制的,它可以同时对无数人表达亲密。”就像电影《她》里描绘的那样,AI的爱无法建立在人类所珍视的唯一性和自由意志上。
回到现实层面,他认为,与其抗拒技术,不如学习如何与之共生。他最近开始关注新能源汽车领域,感受到智能驾驶系统正在让汽车变成“具身智能”的一部分,中国的工程师、产业链、统一市场,可能会让AI硬件的大爆发首先在本土实现。
“过去我们崇拜硅谷,现在‘告别硅谷崇拜’的时代也许要来了。”他说,这不仅是地缘的转变,更是一种话语权的重构。
而对于年轻人来说,最大的问题也许不是技术发展本身,而是它对岗位结构的剧烈冲击。“技术让工作效率大幅提升,就意味着不再需要那么多‘人手’了。如果你不掌握工具,就只能沦为被工具掌控的人。”在潘乱看来,哪怕未来真的要经历一轮彻底的社会重构,在那之前,我们也必须学会适应——因为这一次的火车,已经驶入站台,列车门正在缓缓关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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